【理想小镇完结产粮活动｜18:00】【日月】我讨厌你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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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多年前沈霁月曾这样问过沈嘉阳。
在这个把人的性别分为alpha、beta、omega的世界里，信息素作为某个人的标志可以说是很私人的东西，直接询问他人信息素成了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甚至在不同的性别之间，完全有可能上升为性骚扰的程度。
不过在沈嘉阳看来，由沈霁月问出来这个问题却显得无比可爱。
也许是因为生理课上老师的提及，也许是因为偶然听到同学之间的私语，也许只是看到路边广告牌上那各式各样模拟信息素的香水广告，所以这个未分化的少年怀揣着对未知的好奇心，向身边最亲近的alpha发出了疑问。
于是，他轻轻地揉了一下少年柔软的银发，语气温和而坦然。
“我的信息素是暖阳和栀子花的味道。”
听到答案，少年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样微微低下头，从沈嘉阳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额前银白色的碎发隐约遮挡住了那双美丽的银色眼睛，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少年掩藏了起来。
但沈嘉阳却觉得少年掩饰住的神情一定无比暗淡，因为沈嘉阳听到了那声呢喃——
“我闻不到。”
18岁的沈霁月得到了对他性别最后的审判结果，他手里那份体检报告上性别那一栏清晰地标明着beta，下面体内各个激素的含量数值更是在强调着这个结果的准确性。
对面那个负责体检的beta医生正在那里恼人地絮絮叨叨着：“beta其实挺不错的，不必受什么发情期和易感期的困扰，也不需要纠结标不标记的问题，要知道虽然上层社会都是被那两个性别操控着，但总得来看这个世界上，beta占比可是高达70%的。”
最后，这个“烦人”的家伙还不忘对沈霁月挤眉弄眼：“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分化成beta就失去了魅力，alpha和omega由于生理优势，外在条件大多会发育得比beta好，但我见过的这么多alpha和omega里，论容貌你可以说得上不遑多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好看的beta……”
“医生，还有别的事吗？”一旁安静站着的沈嘉阳微笑着打断了这位对于沈霁月容貌上的唠叨，“如果没有，我先带他回家了。”
待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医生还在那里翻看着病历上监护人信息那栏自言自语：“alpha能得到领养资格还挺少见的……不过监护人如果是alpha的话，果然被领养人分化成beta比较好，毕竟在《omega保护条例》里也说过……”
“‘禁止alpha与未经标记omega长期同居’，《omega保护条例》有这么一条，如果你分化成omega，很快omega保护协会就会上门将我们两个隔离开了，即使我是你的领养人也不例外。如今你分化为beta，至少我们还可以住一起，不是吗？”
正值酷夏，体检中心外面烈日灼灼，沈嘉阳的眼睛在阳光映照下呈现出清透的琥珀色，当他用这双柔和的眸子看向沈霁月时，沈霁月就有一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
可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沈霁月想。
这个世界对于alpha与omega的偏爱，让这两个性别有着天生的契合度，信息素、标记、发情期、易感期都是属于这两个性别的专属名词，无不显示着这两个性别在生理上有多么匹配。
一般情况下，性别分化期都是在14—16岁之间，大部分人都会在这两年确定性别，不过偶尔也有分化比较迟的，但都不会超过18岁。18岁这个年纪如同一把刀，把分化为alpha和omega的可能性狠狠斩断，只留下beta这个结果。
沈霁月在遇到沈嘉阳前，沈嘉阳就已经分化为alpha了，于是从很久以前，从沈霁月有了性别分化的意识开始，他就十分渴望分化为一个omega，只要成为omega，就可以闻到沈嘉阳说的那个信息素，就可以和沈嘉阳建立信息素上的交融，就可以……就可以永远呆在沈嘉阳身边。
偏偏沈嘉阳是alpha，偏偏沈霁月没有分化为omega。
强烈的焦躁感席卷着沈霁月全身，明明沈嘉阳站在眼前，可沈霁月却有一种失落不安的感觉。
明知道对方是alpha，却无法闻到对方信息素这件事，仿佛在时刻提示着沈霁月，即使现在能因为是beta继续待在沈嘉阳身边，可总有一天，沈嘉阳会遇到自己的omega，会与自己的omega组成新的家庭生儿育女，那时候的沈霁月在哪里呢？没有沈嘉阳在身边的沈霁月又能在哪里呢？
大概某一天，他会满身罪恶与血腥地被沈嘉阳抓捕归案吧。
身旁的沈嘉阳还在轻声劝慰着什么，他那英俊柔和的外表就已经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们频频注目，更别说他身为alpha，如果不是平时有刻意收敛信息素，怕是会有不少omega前赴后继。
要是沈嘉阳不再是alpha就好了。
心头闪过了这个念头时，沈霁月在口中尝到了铁锈味，他的牙齿狠狠咬破了口腔的粘膜，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大脑，仿佛在叫嚣着催促着什么，可他露出的笑容却无比乖巧，口中的刺痛和心里的阴暗都掩饰在他的美好的面具下。
“嗯，我也很满意的。”
因为下午沈霁月还有课，沈嘉阳便让他先回学校，自己则是在外面买东西耽搁了两个个小时，当他回到单位的时候，沈霁月的检查报告刚好上传到那里。
在处理特殊异常事件上，帝国成立了专门的小队负责，如今沈嘉阳便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而沈霁月当年是某个异常事件的受害者与知情者，再加上他被沈嘉阳收养后，就经常被沈嘉阳带在身边，从几年前便在读书之余跟着小队一起出任务，俨然成了一个编外人员。
所以在沈霁月的体检结果传过来后，他和沈嘉阳便成了队里的谈论对象。
帝国对于未进入分化期的儿童的领养人选择上，beta有着极高的优先权，不会受信息素影响这一点，可以保证不管被领养人分化为什么性别，都不会发生意外事件。因此，沈嘉阳作为一个alpha，当初为了获得沈霁月的领养权，颇废了一番功夫。
即使到现在，也会有好事的同事过来打趣，调兑着当年沈嘉阳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收养一个异常事件的受害者。
每到这时，沈嘉阳便会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霁月的场景：小孩全身都染上了血污，只有那头因为被异常影响后变成银白色的头发依旧柔顺美丽，大概是从小就没被好好对待过，当沈嘉阳抱住他时，可以感受到这个小孩有多么瘦弱，连他的骨骼都能在怀抱中清晰感受出来。
可是他看向沈嘉阳时的眼神却无比明亮。
队员们还在做着善后工作，小孩没有给那些吵闹一个眼神，仿佛周围的熙熙攘攘都与他无关一样，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沈嘉阳一人。
他需要我，沈嘉阳心头只觉得无比柔软。
这份柔软在沈嘉阳心底生根发芽，肆意地填充着那个心脏，驱使着他申报了领养申请，并耗费不少关系去得到领养资格。当沈嘉阳在医院病床前告诉小孩自己会领养他时，看着小孩眼中亮晶晶的神采和那个只装得下沈嘉阳的眼神，满足感充斥了沈嘉阳的心头。
我也需要他，沈嘉阳想。
对队长和他家编外队员的闲谈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大家就恢复到工作状态中。
一份报告放上了沈嘉阳的办公桌，这是关于最近黑市上流通的omega转换剂的调查。本来正常情况下，这种违禁物品流通的调查并不是沈嘉阳这种异常事件专案队所负责的内容，只不过这次出现了不少被这个东西强行转换性别的案例，涉及人员过多，加上这个违禁物品不良反应很大，甚至严重的会危及生命，导致沈嘉阳这个队也被拖过去帮忙分担调查压力。
众所周知，beta的腺体和生殖腔并不是彻底消失，而是退化了，这次流通的转换剂便是强行给beta注射入大剂量提纯精炼过的omega信息素，再结合一些额外添加的诱导成分，导致退化腺体和生殖腔的二次发育，但是这种外来的非自身产生的信息素，会让beta产生极大的排异反应。从而引起身体应激，能成功转换成omega的beta少之又少，这就是这个东西被判定为违禁品的原因。
看完报告上因为转换剂引起的各种案件，沈嘉阳微微簇起了眉头。
他对沈霁月想成为omega的心思也算有一定猜测，即使今天沈霁月一副听进他劝慰的样子，以沈嘉阳对沈霁月的了解，对方并不会这般轻易接受命运。
沈嘉阳的拇指轻轻摩擦着报告的纸面，脸上看着虽然平静，心底却是无比担忧，omega转换剂对于沈霁月来说太有吸引力了，沈嘉阳十分担心他为了去赌那个可能，去使用这个风险极大的东西，沈嘉阳并不愿意为了让沈霁月成为omega，令这个人陷入危险之中。
正想着不能让沈霁月接触这个案件，沈嘉阳的手机就传来了激烈地警报声。
一般有人居住的房屋，屋主大多都会按帝国要求安装上信息素感应器，当房屋内陌生信息素浓度高到一定程度时，感应器就会对所连接的手机发出报警声，这也是以防在alpha易感期或者omega发情期导致的入室性侵害事件。
现在沈嘉阳的手机上，红色的警示图案正提示着他家里出现了极高浓度的陌生omega信息素，请求屋主确认情况。
心头突然一阵不安，沈嘉阳连忙打开在客厅里的监控，这是沈嘉阳在沈霁月小时候以防出现危险时特地安装的，现在监控镜头下只有东倒西歪的家具，并没有沈霁月的身影。沈嘉阳把监控回放到十分钟前，刚好看到沈霁月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试剂注射到他自己身体内。
虽然在监控中看不清试剂的标签，但结合刚才的信息素警示音，沈嘉阳大概也能猜出沈霁月给他自己注射了什么。虽然有所预料，但沈嘉阳并不清楚沈霁月是何时拿到这个试剂的，而且他也完全没想到沈霁月动作会如此之快，直接就在确定性别的当天就要通过这种违禁品来强行改变性别！
没空细想，沈嘉阳便冲出了办公室，向家的方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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